11. 持續與小說奮戰20年的原動力?
宮部:答案很簡單,因為喜歡小說。想法塞住一團亂、因為壓力而覺得窒礙難行,寫到一半把身體搞壞,然後覺得「啊~已經寫不出來了嗎?」的時候也常常有。不過果然是因為很喜歡小說,才能這樣一直持續寫下去。就只是因為這樣。
12. 寫得最辛苦的作品是?
宮部:《孤宿之人》,好幾次都說出了「請讓我中止連載」這樣的話。因為是時代小說,要創造一個想像的世界,若沒有想清楚或者先做過很多研究,是無法開始寫的。擔任這本小說企劃的是新人物往來社的著名編輯,總是笑嘻嘻的,一次也沒有被他責罵過。我們約定每一回連載要交30張稿紙的量,一跟他說「寫不出來」,他就回我「那20張也沒關係。」我又用要哭出來的語調求他,「好啦就10張吧。」跟他說「這次趕不上截稿啦!」他就會說「那截稿就延到明天吧。」就這樣,死也不讓我休息,總是笑嘻嘻地催稿,託他的福,這個作品最後終於完成了。
13. 推薦給宮部世界入門者的小說?
宮部:讀者若能沿著我創作的腳步,從最早的作品開始讀的話,會讓我很高興的。不過由於我早期的短篇比較多,讀起來比較輕鬆,而最近亂七八糟寫得很長的比較多,對於這件事我正在反省中(笑)。
14. 最喜歡的短篇作品?
宮部:每個作品都像自己的小孩一樣,表現較差的小孩也會有他的可愛之處。不過北村薫老師,還有前幾天第一次見面的伊坂幸太郎,都說〈仙人掌之花〉是他們最喜歡的作品,我自己也非常喜歡。時代小說的短篇中,收錄於《幻色江戶曆》的〈神無月〉,是自己非常喜歡的一篇。朗讀會中大澤先生曾經讀過這個作品。
15. 宮部老師心中「理想的小說」是?
宮部:作家多少都有自己理想的小說。該怎麼說呢,我還不曉得怎樣的小說才算理想的小說。但是,一直到現在,閱讀小說時,也常會出現「啊~~如果可以寫出這種東西該有多好~~」的憧憬。比如我在讀去年被評為科幻小說No.1,伊藤計劃的處女作《虐殺器官》時,就想著「就算我再投胎轉世三次,也寫不出這麼棒的東西!」剛才才得知,伊藤的最新作品,是小島秀夫監督的超人氣動作遊戲《Metal Gear Solid 4》的小說化!前幾天,在大澤Office官方網站【大極宮】的電子報中,才剛剛寫了「喜歡《Metal Gear Solid》的人,如果還沒有讀過《虐殺器官》,強烈推薦趕快去讀!」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非常高興(笑)。
16. 對於自己的書寫被人評論為「影像化」,有什麼樣的感想?
宮部:有這種評論出來嗎?若真是如此,我的努力就有了代價了呢(笑)。我幾乎沒有讀過關於如何寫小說這類的書,倒是非常愛讀電影技術之類的書。雖無法直接用拍電影的方法拿來寫小說,不過電影裡的一些手法則是可以使用的。特別是像攝影機的鏡位擺設與操作等等。在寫小說的開頭與結局場面時,我總是相當在意攝影機應該在的位置,照著這種方式,讓我能多少冷靜地處理開頭的部份,而開頭一順了之後,就能滔滔不絕地繼續寫下去。
17. 擁有寫小說的「成功方程式」嗎?
宮部:因為我沒有所謂方程式這種東西,所以覺得自己只能稱作業餘作家。如果書名決定了就會想著「啊,這個作品應該寫得出來吧。」如果書名在途中更改了,自己會好像缺了什麼似的,在這樣的情形下,通常都會受挫。書名或者是副標,都是在最開始就決定好的。
18. 請預言接下來二十年的作家活動。
宮部:不只是書市景氣不景氣的問題,人們對於出版與著作權的想法正在改變,書本的流通方式說不定也得被迫改變。比如雖然還是寫小說,但當作品被銀幕化時,由自己來書寫腳本;由好幾個作家組成一個團隊共同創作一本小說,類似這樣的。當這樣的時代到來時,身為作家應該如何發展出新的工作模式,我現在還沒有任何想法。不要說二十年,連五年後的事情我都不曉得。只是,因為很喜歡書寫,即使不能當作工作,我想我還是會這樣繼續寫下去吧。
19. 今後想要挑戰的事情?
宮部:「好想要嘗試看看哪~」的事情說有也是有,不過因為現在看起來還沒辦法實現,請暫時讓我保密。
20. 請告訴我們一個關於新作品的秘密?
宮部:現在正以所謂的「靈異照片」為素材,寫一個連作[註]故事。大約兩年後會以單行本的形式出版。
[連作]:作者以同一組角色與主題,寫作了許多個相異的故事。而這些故事集結起來就稱為「連作」。《寂寞獵人》就是以舊書店老闆與孫子為主角而展開的六篇短篇連作;《繼父》則是以小偷與雙胞胎為主角的七篇短篇連作。宮部美幸的短篇連作中,我最喜歡的是阿正第二集:《阿正當家》,前警犬阿正擔任主聲道,與偵探事務所的兩個可愛姐妹,一起偵辦五起委託案件,非常可愛。
[宮部美幸作品年表]
年份 作品名 類型 台灣出版社
1989 完美的藍 長篇 獨步
1989 魔術的耳語 長篇 獨步
1990 鄰人的犯罪 短篇集 臉譜
1990 東京下町殺人暮色 長篇 ──
1990 Level7 長篇 獨步
1991 返事はいらない 短篇集 ──
1991 本所深川詭怪傳說 時代連作 獨步
1991 龍眠 長篇 獨步
1992 火車 長篇 臉譜
1992 這一夜,誰能安睡 長篇 獨步
1992 獵捕史奈克 長篇 獨步
1992 無止盡的殺人 長篇 獨步
1992 かまいたち 時代短篇 ──
1992 とり残されて 短篇集 ──
1993 繼父 短篇連作 獨步
1993 寂寞獵人 短篇連作 獨步
1993 震える岩 時代長篇 ──
1994 幻色江戶曆 時代短篇 獨步
1994 地下街の雨 時代短篇 ──
1995 少年島崎不思議事件簿 長篇 獨步
1995 鳩笛草 短篇集 ──
1995 最初物語 時代連作 獨步
1996 蒲生邸事件 科幻長篇 獨步
1996 勘忍箱 時代短篇 ──
1996 人質カノン 時代短篇 ──
1997 阿正當家 短篇連作 獨步
1997 天狗風 時代長篇 ──
1998 十字火燄 長篇 獨步
1998 理由 長篇 臉譜
1998 平成お徒歩日記 散文 ──
2000 糊塗蟲 時代長篇 獨步
2000 怪 時代短篇 木馬
2000 チチンプイプイ 對談集 ──
2001 模仿犯 長篇 臉譜
2001 RPG 長篇 獨步
2001 ドリームバスター 長篇 ──
2002 扮鬼臉 時代長篇 獨步
2003 勇者物語 奇幻長篇 獨步
2003 誰? 長篇 獨步
2003 ドリームバスター2 長篇 ──
2004 ICO~霧の城 長篇 ──
2004 ぱんぷくりん 繪本 ──
2005 日暮らし 時代長篇 ──
2005 孤宿の人 時代長篇 ──
2006 無名毒 長篇 獨步
2006 ドリームバスター3 長篇 ──
2006 樂園 長篇 獨步2009.1.6出版
2007 ドリームバスター4 長篇 ──
2008 おそろし 時代長篇 ──
2008年11月19日 星期三
2008年11月9日 星期日
Postman Blues
現在是影展的季節,高雄電影節與女性影展剛落幕,金馬影展與紀錄片雙年展則正大張旗鼓,不過我今年到目前為止一部也沒看,要不是Yifang的積極提醒與熱情邀約,我去訂了周防正行《儘管如此,我沒有做》(それでもぼくはやってない)的票,可能今年就不會去看任何影展的片,甚至連影展的網站都不會去check吧。總覺得看電影看成這樣有點大費周章,年復一年,搶套票搶劃位,大排長龍人擠人,這麼努力地往前擠,結果等電影真正開始演了之後,就覺得又累又睏,辛苦看完結果不知道在演啥,還會有點罪惡感。或許影展其實是屬於年輕人的祭典吧,而我已經不再是年輕人了(嘆)。
我現在比較喜歡的觀影模式是坐在家裡的小銀幕前,把庫存很久的片子(買很久沒看的,還有從阿海那裡借來的)一片一片放出來看,好處是如果很喜歡,可以再放一遍,沒人會來收錢,而如果不喜歡,也可以自己快轉,不用顧慮別人。如果坐著看不舒服,還可以躺著看,因為想尿尿也可以隨時按暫停,所以喝很多飲料也沒關係。總之,DVD真是個好東西。
前言有點長,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看完《漢字寓言》上半場回家之後,搭配著櫻桃爺爺的巧克力蛋糕與伯爵奶茶,我看了一部讓我驚艷萬分的電影:《Postman Blues》(片名翻譯成盜信情緣)。跟其他著重語言敘事的日本電影不同,這個導演(Sabu)是真正在拍電影,攝影與剪接都有獨特風格,看著他的影像會自然地笑出來或是感到緊張(而不是因為台詞)。
買這片最初的原因是堤真一,而他在這個1997年的作品中,表現也相當突出,飾演一個對不斷重複有如倒帶般的每日勞動感到窒息與苦悶的郵差澤木龍一,某日送信竟遇到立志成為黑道的舊時同學,被「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像小孩一樣,感到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了呢?」這樣說的時候,也不自覺地被捲入了大事件。
苦悶到了極致,澤木在當晚從超商買了兩大袋啤酒,回到家後開始把未送達的郵件一封一封拆開來讀,窺探他人比較有趣的人生,或者嘲笑更為無聊的人生。其中有一封信引起了澤木的注意,是一個癌症末期患者「小夜子」對於親人的心意:「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這使澤木在隔天醒來之後,稍微感到生而為人的溫度。
在送這封信的過程中,一連串的巧合,使澤木竟成為警方通緝的對象(運毒犯兼殺手),導演Sabu對於警察系統的批判,在這部電影中展開得淋漓盡致,甚至還大大揶揄了警方請來的犯罪心理學家。而從小夜子身上重新學習活著的喜樂的澤木,以及從澤木的關懷而得到溫暖的小夜子,兩人渡過短暫的快樂時光,當澤木向小夜子承諾明天三點會準時來接她時,悲劇也將上演。導演在電影多處所呈現的幽默,跟伊坂幸太郎很相似,像殺手的心境與美學,而對於警察系統的弊端與錯誤的觀察,則有橫山秀夫的味道。雖然情節一直在出乎意料的狀況下往前推進,時而幽默的描繪,卻在電影的最後,有如在即將完成的畫作上翻倒顏料般,留下巨大且揮之不去的悲哀。
堤真一的演員魅力,在這個作品中也完整地展現,從一開始苦悶而沒有出口到有點精神分裂的澤木,到後來一轉為燦爛笑容,因為發現自己活著的價值而對生命充滿自信與包容的澤木,他非常清楚地區分開來了。加上其他演員的熱演,以及導演充滿巧思的場面調度,是上乘之作。
我現在比較喜歡的觀影模式是坐在家裡的小銀幕前,把庫存很久的片子(買很久沒看的,還有從阿海那裡借來的)一片一片放出來看,好處是如果很喜歡,可以再放一遍,沒人會來收錢,而如果不喜歡,也可以自己快轉,不用顧慮別人。如果坐著看不舒服,還可以躺著看,因為想尿尿也可以隨時按暫停,所以喝很多飲料也沒關係。總之,DVD真是個好東西。
前言有點長,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看完《漢字寓言》上半場回家之後,搭配著櫻桃爺爺的巧克力蛋糕與伯爵奶茶,我看了一部讓我驚艷萬分的電影:《Postman Blues》(片名翻譯成盜信情緣)。跟其他著重語言敘事的日本電影不同,這個導演(Sabu)是真正在拍電影,攝影與剪接都有獨特風格,看著他的影像會自然地笑出來或是感到緊張(而不是因為台詞)。
買這片最初的原因是堤真一,而他在這個1997年的作品中,表現也相當突出,飾演一個對不斷重複有如倒帶般的每日勞動感到窒息與苦悶的郵差澤木龍一,某日送信竟遇到立志成為黑道的舊時同學,被「你是不是很久沒有像小孩一樣,感到心臟噗通噗通地跳了呢?」這樣說的時候,也不自覺地被捲入了大事件。
苦悶到了極致,澤木在當晚從超商買了兩大袋啤酒,回到家後開始把未送達的郵件一封一封拆開來讀,窺探他人比較有趣的人生,或者嘲笑更為無聊的人生。其中有一封信引起了澤木的注意,是一個癌症末期患者「小夜子」對於親人的心意:「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這使澤木在隔天醒來之後,稍微感到生而為人的溫度。
在送這封信的過程中,一連串的巧合,使澤木竟成為警方通緝的對象(運毒犯兼殺手),導演Sabu對於警察系統的批判,在這部電影中展開得淋漓盡致,甚至還大大揶揄了警方請來的犯罪心理學家。而從小夜子身上重新學習活著的喜樂的澤木,以及從澤木的關懷而得到溫暖的小夜子,兩人渡過短暫的快樂時光,當澤木向小夜子承諾明天三點會準時來接她時,悲劇也將上演。導演在電影多處所呈現的幽默,跟伊坂幸太郎很相似,像殺手的心境與美學,而對於警察系統的弊端與錯誤的觀察,則有橫山秀夫的味道。雖然情節一直在出乎意料的狀況下往前推進,時而幽默的描繪,卻在電影的最後,有如在即將完成的畫作上翻倒顏料般,留下巨大且揮之不去的悲哀。
堤真一的演員魅力,在這個作品中也完整地展現,從一開始苦悶而沒有出口到有點精神分裂的澤木,到後來一轉為燦爛笑容,因為發現自己活著的價值而對生命充滿自信與包容的澤木,他非常清楚地區分開來了。加上其他演員的熱演,以及導演充滿巧思的場面調度,是上乘之作。
譯/宮部美幸素顏20問(上)
這個翻很久了,九月號《達文西》雜誌宮部美幸作家生活20週年大特輯,終於可以貼出前半部。在婷婷組長的催促與關懷下,我已經翻剩下兩個,再一個星期左右應該就可以把(下)貼出來了。因為是作家的20週年,所以企劃中都是以20這個數字來展開。分享完這個之後,希望繼續分享「解開宮部世界的20個關鍵字」與「大澤Office內部告密!只有我才知道的四個宮部美幸」。
(採訪/文=吉田大助)
01. 迎接作家生活二十週年的心情?
宮部:正確地說,《無名毒》獲得吉川英治文學獎的去年,就剛好是我作家生活的二十週年了。在里程碑的年份榮獲大獎讓我非常感動,記者會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參與記者會的記者很多都是舊識,這也讓我很高興。
02. 作家生活一路上最快樂的事情?
宮部:「最」快樂的事情有點難選,不過目前最期待的,是從2002年開始每年舉辦一至兩次的大澤Office[註]自作朗讀會-「READING COMPANY」。我自己有種一整年工作都是為了這個活動的感覺,很快樂。朗讀會分成兩個部分,在第一個部份,三個作者各自朗讀自己的作品,而第二部就像廣播劇,三個人扮演角色,唸著台詞。以前第二部曾朗讀過我的作品《繼父》,今年則是要朗讀京極夏彥的搞笑短篇連作《南極探險隊》中的〈南極〉。京極前幾天才把修改過的朗讀腳本送來,我要扮演四個角色,「這是在欺負我嗎?」(笑)一邊覺得好辛苦,卻也一邊很期待10月26日的正式公演。
[大澤Office]:大澤在昌、京極夏彥、宮部美幸三人的事務所。
03. 學生時代所學,哪些對現在的活動有幫助?
宮部:高中參加廣播社,我們社團做廣播劇有很久的歷史,也曾將安部公房的劇本改編成廣播劇,非常有趣。現在每年都有朗讀會,因此覺得曾經加入廣播社真好,跟小說一點關係也沒有就是了(笑)。在朗讀會的演出中,穿上道具服,作魔法師的裝扮,去年則是女僕的Cosplay……。在觀眾面前出場時,如果沒有進入另外一個模式,就會因緊張而無法感受到快樂。也因為是有故事性的演出,不Cosplay一下不行。要問我快不快樂的話,當然非常快樂。(笑)
04. 小時候是怎樣的孩子?
宮部:我想是個什麼特徵也沒有的孩子吧。就只是喜歡讀書,所以去圖書館或者學校圖書室都去得很勤。閱讀的啟蒙是《怪奇小說傑作選》、英美恐怖小說、岡本綺堂的《半七捕物帳》以及日本的怪談。從喜歡怪談這點來看,似乎是個有點怪的孩子呢。
05. 與推理小說的相遇?
宮部:從小就讀完福爾摩斯系列與克莉絲蒂的作品,不過好好地意識到推理小說並開始喜歡上,是在國中二年級還是三年級的時候吧。寫《壞蛋派克》系列的Donald E. Westlake、史蒂芬金,寫《神偷尼克事件簿》系列的艾德華‧霍克等等。說推理小說其實是廣義的推理小說,同時也感到自己開始閱讀形形色色的書。真正的本格小說(狹義的推理小說)也讀了,明明是科幻小說卻含有解謎元素的也讀了,俠盜主角的冒險小說也讀了,像在煮大雜燴一樣。
06. 當作家的好處是?
宮部:這個也有好多可以講,不過可以讓我說說最近的事情嗎?其實就是從前一直在找的《世界名作怪奇館》被我找到了!這套共八本的書,奇蹟似地被合作的編輯幫忙找到了。我曾經把這些書當成奇幻小說的入口,全力往裡面衝刺,算是我真正的出發點。向編輯說「這些要多少錢?請讓我付吧。」他回我「不,這不是錢的問題……」結果終究又增加了一件工作。(笑)
07. 當上小說家的原委?
宮部:我是從「講談社Famous School-Entertainment小說教室」出身的。那是個氣氛活潑的教室,同學們各有不同工作,也在社會上擔任不同的角色,而講師也非常熱心,讓我們都很快樂。在課堂上練習寫作,若沒有「一起投稿作品去參加新人獎吧」這樣的邀約,若不是在得到好成績時,被「加油!加油!」地鼓勵著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吧。
08. 宮部老師心目中的大澤老師與京極老師是?
宮部:這兩位是真正的職業作家。多才多藝、什麼都可以寫,而且約定好的工作都能確實完成。連載結束要出單行本的時候,像我一樣需要大篇幅重寫的人應該沒有吧。我即使在連載的時候,也會跟編輯說「這樣沒問題嗎?」終於校稿完要做成書的時候也會「說明好像不太夠呢?這樣沒問題嗎?」每次都會變成這樣!雖說寫小說就有飯吃這樣的事情就叫做職業,但自己常會想「說不定只是業餘呢?真是令人擔心」。
09. 如果沒有寫小說,將從事什麼行業呢?
宮部:因為曾當過速記員,或許會繼續這個工作也不一定。事實上,我曾經去拿過橋本治先生的對談紀錄,是與在《鞍馬天狗》這部電影中演出的松島智子的對談,主題是古老而美好的日本電影。不過,幾乎沒有關於藝文的案子,來自像日刊工業報或者是中東問題調查會這類的組織的案子倒是很多。雖然拿到大綱摘要,但是專門用語滿滿一篇,幾乎全部都看不懂(笑)。因為喜歡速記這個工作,當時做了六年,在那期間問了許多人許多事情,對於寫小說也有非常大的幫助。
10. 請告訴我們與東京及江戶的羈絆?
宮部:我自己並沒有打算將寫作執著於東京或江戶,很單純的因為東京是自己成長的地方,除了這裡以外,對其他地方我一無所知。以培育自己成長的風景與風俗作為背景信念,查詢相對應的資料、看照片與DVD,這樣的寫作方式是我的基礎。
(採訪/文=吉田大助)
01. 迎接作家生活二十週年的心情?
宮部:正確地說,《無名毒》獲得吉川英治文學獎的去年,就剛好是我作家生活的二十週年了。在里程碑的年份榮獲大獎讓我非常感動,記者會時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來參與記者會的記者很多都是舊識,這也讓我很高興。
02. 作家生活一路上最快樂的事情?
宮部:「最」快樂的事情有點難選,不過目前最期待的,是從2002年開始每年舉辦一至兩次的大澤Office[註]自作朗讀會-「READING COMPANY」。我自己有種一整年工作都是為了這個活動的感覺,很快樂。朗讀會分成兩個部分,在第一個部份,三個作者各自朗讀自己的作品,而第二部就像廣播劇,三個人扮演角色,唸著台詞。以前第二部曾朗讀過我的作品《繼父》,今年則是要朗讀京極夏彥的搞笑短篇連作《南極探險隊》中的〈南極〉。京極前幾天才把修改過的朗讀腳本送來,我要扮演四個角色,「這是在欺負我嗎?」(笑)一邊覺得好辛苦,卻也一邊很期待10月26日的正式公演。
[大澤Office]:大澤在昌、京極夏彥、宮部美幸三人的事務所。
03. 學生時代所學,哪些對現在的活動有幫助?
宮部:高中參加廣播社,我們社團做廣播劇有很久的歷史,也曾將安部公房的劇本改編成廣播劇,非常有趣。現在每年都有朗讀會,因此覺得曾經加入廣播社真好,跟小說一點關係也沒有就是了(笑)。在朗讀會的演出中,穿上道具服,作魔法師的裝扮,去年則是女僕的Cosplay……。在觀眾面前出場時,如果沒有進入另外一個模式,就會因緊張而無法感受到快樂。也因為是有故事性的演出,不Cosplay一下不行。要問我快不快樂的話,當然非常快樂。(笑)
04. 小時候是怎樣的孩子?
宮部:我想是個什麼特徵也沒有的孩子吧。就只是喜歡讀書,所以去圖書館或者學校圖書室都去得很勤。閱讀的啟蒙是《怪奇小說傑作選》、英美恐怖小說、岡本綺堂的《半七捕物帳》以及日本的怪談。從喜歡怪談這點來看,似乎是個有點怪的孩子呢。
05. 與推理小說的相遇?
宮部:從小就讀完福爾摩斯系列與克莉絲蒂的作品,不過好好地意識到推理小說並開始喜歡上,是在國中二年級還是三年級的時候吧。寫《壞蛋派克》系列的Donald E. Westlake、史蒂芬金,寫《神偷尼克事件簿》系列的艾德華‧霍克等等。說推理小說其實是廣義的推理小說,同時也感到自己開始閱讀形形色色的書。真正的本格小說(狹義的推理小說)也讀了,明明是科幻小說卻含有解謎元素的也讀了,俠盜主角的冒險小說也讀了,像在煮大雜燴一樣。
06. 當作家的好處是?
宮部:這個也有好多可以講,不過可以讓我說說最近的事情嗎?其實就是從前一直在找的《世界名作怪奇館》被我找到了!這套共八本的書,奇蹟似地被合作的編輯幫忙找到了。我曾經把這些書當成奇幻小說的入口,全力往裡面衝刺,算是我真正的出發點。向編輯說「這些要多少錢?請讓我付吧。」他回我「不,這不是錢的問題……」結果終究又增加了一件工作。(笑)
07. 當上小說家的原委?
宮部:我是從「講談社Famous School-Entertainment小說教室」出身的。那是個氣氛活潑的教室,同學們各有不同工作,也在社會上擔任不同的角色,而講師也非常熱心,讓我們都很快樂。在課堂上練習寫作,若沒有「一起投稿作品去參加新人獎吧」這樣的邀約,若不是在得到好成績時,被「加油!加油!」地鼓勵著的話,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吧。
08. 宮部老師心目中的大澤老師與京極老師是?
宮部:這兩位是真正的職業作家。多才多藝、什麼都可以寫,而且約定好的工作都能確實完成。連載結束要出單行本的時候,像我一樣需要大篇幅重寫的人應該沒有吧。我即使在連載的時候,也會跟編輯說「這樣沒問題嗎?」終於校稿完要做成書的時候也會「說明好像不太夠呢?這樣沒問題嗎?」每次都會變成這樣!雖說寫小說就有飯吃這樣的事情就叫做職業,但自己常會想「說不定只是業餘呢?真是令人擔心」。
09. 如果沒有寫小說,將從事什麼行業呢?
宮部:因為曾當過速記員,或許會繼續這個工作也不一定。事實上,我曾經去拿過橋本治先生的對談紀錄,是與在《鞍馬天狗》這部電影中演出的松島智子的對談,主題是古老而美好的日本電影。不過,幾乎沒有關於藝文的案子,來自像日刊工業報或者是中東問題調查會這類的組織的案子倒是很多。雖然拿到大綱摘要,但是專門用語滿滿一篇,幾乎全部都看不懂(笑)。因為喜歡速記這個工作,當時做了六年,在那期間問了許多人許多事情,對於寫小說也有非常大的幫助。
10. 請告訴我們與東京及江戶的羈絆?
宮部:我自己並沒有打算將寫作執著於東京或江戶,很單純的因為東京是自己成長的地方,除了這裡以外,對其他地方我一無所知。以培育自己成長的風景與風俗作為背景信念,查詢相對應的資料、看照片與DVD,這樣的寫作方式是我的基礎。
2008年11月2日 星期日
獅V2!!
九局上兄弟最後的反攻,0:4落後四分,一壘上有被保送的陳冠任,統一洋投海克曼投出這場比賽第112個球,是一顆中間偏高的直球,如果彭政閔大腿沒有拉傷,或許會被打成中右外野方向深遠而強勁的飛球,可能會飛進觀眾席變成全壘打吧。但這球卻被打往地上,往游擊方向彈過去,只有上半身可以施力的彭政閔,這球也打得夠強勁了,卻是一個完全符合守方期望,標準的雙殺打。游擊手莊景賀拿起球沒有遲疑地拋給已在二壘等的陽森,陽森接到球後知道彭政閔沒辦法跑了,穩了一下身子才穩穩地將球以他招牌的側肩投法傳給一壘手高國慶。
這是2008台灣職棒的最後一個play,有如宿命般地捲入了這次總冠軍賽裡面非常關鍵的兩位球員:統一的游擊手莊景賀,與兄弟的彭政閔。
兄弟彭政閔絕對是21世紀第一個十年中,台灣最具代表性的打者之一。從去年開始,國家隊無役不與,12月的亞錦賽,今年3月的八搶三奧運資格賽,到職棒例行賽,以及8月的奧運,全年無休、緊繃的肉體有如拉緊的弦,終於在總冠軍賽第二戰四局上,打出安打要奔向二壘的途中斷掉了。大腿拉傷,對於一個強打者來說是個重傷害,打擊動作是個牽涉廣泛的連動機制,重心的保持與轉移、迅速的旋轉、力量的貫注與釋放,而大腿如果無法用力,整個揮擊機制根本無法順利運作。
然而在這樣的狀態下,彭政閔不顧包括隊上運動防護員在內所有人的勸告,仍然在接下來的五場比賽全部出場。所有人(包括他的對手)都看得出來,他已經無法攻擊低球,能做的只剩下把投手失投投高的球順勢碰到外野,利用他掌握球棒的優秀能力,在不傷害大腿的情況下做出有效果的攻擊。第六戰,他揮出一個內野滾地球形成雙殺,在跑往一壘的途中,傷勢嚴重地加劇了,自此之後他連跑都不行了。今天的第七戰,他仍然在先發名單中,他的理由是他「不想要有遺憾」。
很可惜的是,就是因為他的勉力出場,才造成了他的遺憾。或許會有人為了他這種拼鬥精神十足的表現而動容,但是他忘了他打的是職業棒球,而不是高中棒球。從第三場開始,每場都不顧一切想要上場的他,甚至說出「不想要有遺憾」這樣的話,聽在其他隊友的耳裡,不知道做何感想。總冠軍賽每隊可登錄28名選手,比例行賽可登錄選手名額還多3個,目的就是想確保比賽的高張力與競爭性,如果有人受傷,馬上可以有其他蓄勢待發的選手補上來。這種明明受傷失去威力了,還搶著要上場(同時就是壓縮其他健康的隊友上場表現的機會)的事情,看在那些不能拿球棒只能拿啦啦棒加油的隊友眼裡,可能不會太好受吧。(這種感覺跟我在公司的感覺很像,這一句請消音謝謝。)
當然站在敵對的立場的確心中竊喜,因為看著彭政閔有如自動出局數一樣,一直形成球隊攻擊的斷層,使統一投手能花更多心思在前一棒陳冠任的配球,就覺得真是賺到了。要不然憑統一在總冠軍賽中挫屎到靠北的攻擊,想贏真的很難。
今天賽後記者問到統一洋砲布雷這次總冠軍賽糟糕的表現(想必我媽又要罵他「垃圾雷」了),布雷回答得很好,他說「雖然我的表現很差,但是我們有28個隊友,大家一起努力來拿下總冠軍。」也不一定贏的人講的都是對的,但是團隊活動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統一在第一戰中被王子崧恐怖的游擊守備嚇到之後(雙殺的case變成暴傳,是勝負的轉捩點),第二戰開始馬上大膽起用今年只在一軍出賽32場,其中只守過11場游擊的莊景賀來鎮守這個需要高度守備天分的位置。
莊景賀並非天生的游擊手,他的職棒生涯是從投手開始,然後逐漸發現自己無法在投手這個位置上發光發熱,於是轉往野手發展。在野手的部門也是擔任外野手居多,被誠泰隊釋出隨後被統一隊網羅後,開始練內野手則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但是他的確成為統一V2的重要關鍵人物,他不花俏卻非常穩健的接球,以及對正規游擊手而言相對彆扭的傳球動作,卻為統一這幾年一直煩惱的游擊人選找到了答案。
莊景賀雖然打擊還很生疏,但很少看到他因為打不到球而露出苦惱或氣憤的表情,鎮守游擊有好表現時也總是酷酷的一張臉,在場上完全沒有表情。第二戰賽後記者會,呂文生總教練回答記者的提問時表示:「莊景賀是一個沒有神經的人,接下來還是會讓他上場。」這是一個平常不可能出現,只有你心一橫把他丟上場時才能得到的巨大收穫。或許象營中也有這種驚奇小子,但可惜他們已經沒機會試了。
以上是我對今年總冠軍賽分野與勝負的看法。統一再度把應該能夠輕易獲勝的賽局打成五五波,不過我已經習慣了。相隔12年又看到統一的勝利彩帶從台南球場的看台上灑下(以前是綠色,現在是橘色),老實說真是有點感動。
這是2008台灣職棒的最後一個play,有如宿命般地捲入了這次總冠軍賽裡面非常關鍵的兩位球員:統一的游擊手莊景賀,與兄弟的彭政閔。
兄弟彭政閔絕對是21世紀第一個十年中,台灣最具代表性的打者之一。從去年開始,國家隊無役不與,12月的亞錦賽,今年3月的八搶三奧運資格賽,到職棒例行賽,以及8月的奧運,全年無休、緊繃的肉體有如拉緊的弦,終於在總冠軍賽第二戰四局上,打出安打要奔向二壘的途中斷掉了。大腿拉傷,對於一個強打者來說是個重傷害,打擊動作是個牽涉廣泛的連動機制,重心的保持與轉移、迅速的旋轉、力量的貫注與釋放,而大腿如果無法用力,整個揮擊機制根本無法順利運作。
然而在這樣的狀態下,彭政閔不顧包括隊上運動防護員在內所有人的勸告,仍然在接下來的五場比賽全部出場。所有人(包括他的對手)都看得出來,他已經無法攻擊低球,能做的只剩下把投手失投投高的球順勢碰到外野,利用他掌握球棒的優秀能力,在不傷害大腿的情況下做出有效果的攻擊。第六戰,他揮出一個內野滾地球形成雙殺,在跑往一壘的途中,傷勢嚴重地加劇了,自此之後他連跑都不行了。今天的第七戰,他仍然在先發名單中,他的理由是他「不想要有遺憾」。
很可惜的是,就是因為他的勉力出場,才造成了他的遺憾。或許會有人為了他這種拼鬥精神十足的表現而動容,但是他忘了他打的是職業棒球,而不是高中棒球。從第三場開始,每場都不顧一切想要上場的他,甚至說出「不想要有遺憾」這樣的話,聽在其他隊友的耳裡,不知道做何感想。總冠軍賽每隊可登錄28名選手,比例行賽可登錄選手名額還多3個,目的就是想確保比賽的高張力與競爭性,如果有人受傷,馬上可以有其他蓄勢待發的選手補上來。這種明明受傷失去威力了,還搶著要上場(同時就是壓縮其他健康的隊友上場表現的機會)的事情,看在那些不能拿球棒只能拿啦啦棒加油的隊友眼裡,可能不會太好受吧。(這種感覺跟我在公司的感覺很像,這一句請消音謝謝。)
當然站在敵對的立場的確心中竊喜,因為看著彭政閔有如自動出局數一樣,一直形成球隊攻擊的斷層,使統一投手能花更多心思在前一棒陳冠任的配球,就覺得真是賺到了。要不然憑統一在總冠軍賽中挫屎到靠北的攻擊,想贏真的很難。
今天賽後記者問到統一洋砲布雷這次總冠軍賽糟糕的表現(想必我媽又要罵他「垃圾雷」了),布雷回答得很好,他說「雖然我的表現很差,但是我們有28個隊友,大家一起努力來拿下總冠軍。」也不一定贏的人講的都是對的,但是團隊活動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統一在第一戰中被王子崧恐怖的游擊守備嚇到之後(雙殺的case變成暴傳,是勝負的轉捩點),第二戰開始馬上大膽起用今年只在一軍出賽32場,其中只守過11場游擊的莊景賀來鎮守這個需要高度守備天分的位置。
莊景賀並非天生的游擊手,他的職棒生涯是從投手開始,然後逐漸發現自己無法在投手這個位置上發光發熱,於是轉往野手發展。在野手的部門也是擔任外野手居多,被誠泰隊釋出隨後被統一隊網羅後,開始練內野手則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但是他的確成為統一V2的重要關鍵人物,他不花俏卻非常穩健的接球,以及對正規游擊手而言相對彆扭的傳球動作,卻為統一這幾年一直煩惱的游擊人選找到了答案。
莊景賀雖然打擊還很生疏,但很少看到他因為打不到球而露出苦惱或氣憤的表情,鎮守游擊有好表現時也總是酷酷的一張臉,在場上完全沒有表情。第二戰賽後記者會,呂文生總教練回答記者的提問時表示:「莊景賀是一個沒有神經的人,接下來還是會讓他上場。」這是一個平常不可能出現,只有你心一橫把他丟上場時才能得到的巨大收穫。或許象營中也有這種驚奇小子,但可惜他們已經沒機會試了。
以上是我對今年總冠軍賽分野與勝負的看法。統一再度把應該能夠輕易獲勝的賽局打成五五波,不過我已經習慣了。相隔12年又看到統一的勝利彩帶從台南球場的看台上灑下(以前是綠色,現在是橘色),老實說真是有點感動。
2008年11月1日 星期六
兄弟流野球
在兩年前的「法律野球」事件中,兄弟陳致遠有如此發言:「我們有自己的玩法。」而這個發言的內涵正如兄弟的隊史一樣,快速的累積與豐富,在10月30日新莊的總冠軍賽第五戰,我們親眼見證了「國道野球」與「法律野球」的綜合加強版,透過兄弟彭政閔「這也算是給大餅一個機會教育」的發言,歷史學家將替這種野球風格命名為「教育野球」。
10月30日的比賽過程冗長而難看,兄弟投手愈是害怕投到打者擊球的熱區而控制在好球帶的周圍,就愈是投不進好球帶。當天比賽的外國籍主審雷蒙的好球帶較為狹小,照理說兄弟投手不應該會沒有調適的能力,但整場比賽還是送出了創下總冠軍賽史紀錄的13次保送,我想這是另一種投球策略,也就是藉著讓打者一直等不到可以攻擊的球,而失去擊球的感覺,打者被迫必須攻擊不是那麼喜歡的球種或進壘角度而產生不好的效果。
這樣的策略的確奏效,廖于誠投到第六局,雖送出6個保送,但也僅被擊出4支安打,要不是六局出現兩次守備失誤,讓統一在沒有安打的情況下就灌進3分,進而將比分差距拉開至4分,這樣的策略可說是相當成功的。
雖說如此,但投了13次保送的後果就是拖垮比賽節奏,這場比賽打了四小時十五分鐘,在局與局之間的空檔以及換投手的空檔,我竟然快打完兩場電動的棒球。最後兄弟雖在九局出現攻勢,但仍無力回天,讓統一率先取得第三勝。
比賽結束之後,真正的高潮才要展開。這也是兄弟之所以擁有如此大量且死忠的球迷的原因,因為兄弟的比賽很精采,兄弟不比賽的時候,場外也一樣精采。兄弟的球迷不只是旁觀者,更是參與者,「四海皆兄弟」,說得真好。
我從1992年開始迷上棒球這個運動,當時的棒球雜誌蓬勃,每隊都有自己專屬的刊物,編採寫也都非常認真專業。當時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兄弟球迷與三商球員幹架(搭配一張球員們個個拿著球棒與球迷對峙的現場照片),然後在混亂中一名女記者被球迷毆傷的專題報導。年少的我血氣方剛,覺得「原來棒球打到最後還可以打架,好酷」,因而更加愛棒球。一直到這個年紀我還是特別喜歡看棒球場上的衝突。
不過,球場內的事情果然還是應該在紅土與草地上去解決比較好吧。被人丟了觸身球之後,竟然在隔天說要控告對方投手與教練故意傷害,這種前代未聞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不愧是兄弟。這個台灣野球史上著名的「法律野球」事件,最後是在統一日籍總教練大橋穰出面道歉之後落幕。就像今天林岳平出來道歉一樣,或許有人認為很奇怪,明明沒有錯為何需要道歉?但我能體會他們想要趕快平息這種無聊的場外事端,重新將專注力放在競技表現上的心情。畢竟棒球是在球場上比的,不是在法院裡也不是在國道上,如果你認為對方做了某些挑釁你的動作,最好的方法還是在下一場比賽中討回來,看是要拿球丟他然後雙方直接幹一架,還是用自己的競技表現去壓倒對方。把戰線延燒到球場外面,還真的是沒這種必要。
當然,事情過了就算了,要跟兄弟計較還真的計較不完。但在整個事件中我不得不讚賞的,是陳致遠的內心戲。昨天林岳平的振臂與吶喊,的確是事件的導火線,但是統一洋投海克曼與兄弟陳致遠、彭政閔與林明憲,則是衝突的引爆點。雙方球員在場中推擠拉扯的時候,陳致遠突然離開火熱的戰線與人群,逕自往休息室方向衝去,似乎是趕著去拿東西,不知道是想要拿球棒出來戰(就像「國道野球」事件一樣),還是想要拿翻譯機(因為聽不懂海克曼說啥),總之他站在休息室前大約一兩秒,似乎想通了之後,又空手回到戰線上,不過擠不到前面去了真殘念。這一整個過程充滿了內心的掙扎與人性的明暗,我希望他是想要拿翻譯機,因為出來打架還要拿傢伙感覺有點小人(果然還是黃俊中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來跟你釘」比較man)。
10月30日的比賽過程冗長而難看,兄弟投手愈是害怕投到打者擊球的熱區而控制在好球帶的周圍,就愈是投不進好球帶。當天比賽的外國籍主審雷蒙的好球帶較為狹小,照理說兄弟投手不應該會沒有調適的能力,但整場比賽還是送出了創下總冠軍賽史紀錄的13次保送,我想這是另一種投球策略,也就是藉著讓打者一直等不到可以攻擊的球,而失去擊球的感覺,打者被迫必須攻擊不是那麼喜歡的球種或進壘角度而產生不好的效果。
這樣的策略的確奏效,廖于誠投到第六局,雖送出6個保送,但也僅被擊出4支安打,要不是六局出現兩次守備失誤,讓統一在沒有安打的情況下就灌進3分,進而將比分差距拉開至4分,這樣的策略可說是相當成功的。
雖說如此,但投了13次保送的後果就是拖垮比賽節奏,這場比賽打了四小時十五分鐘,在局與局之間的空檔以及換投手的空檔,我竟然快打完兩場電動的棒球。最後兄弟雖在九局出現攻勢,但仍無力回天,讓統一率先取得第三勝。
比賽結束之後,真正的高潮才要展開。這也是兄弟之所以擁有如此大量且死忠的球迷的原因,因為兄弟的比賽很精采,兄弟不比賽的時候,場外也一樣精采。兄弟的球迷不只是旁觀者,更是參與者,「四海皆兄弟」,說得真好。
我從1992年開始迷上棒球這個運動,當時的棒球雜誌蓬勃,每隊都有自己專屬的刊物,編採寫也都非常認真專業。當時我印象很深刻的是,兄弟球迷與三商球員幹架(搭配一張球員們個個拿著球棒與球迷對峙的現場照片),然後在混亂中一名女記者被球迷毆傷的專題報導。年少的我血氣方剛,覺得「原來棒球打到最後還可以打架,好酷」,因而更加愛棒球。一直到這個年紀我還是特別喜歡看棒球場上的衝突。
不過,球場內的事情果然還是應該在紅土與草地上去解決比較好吧。被人丟了觸身球之後,竟然在隔天說要控告對方投手與教練故意傷害,這種前代未聞的事情也做得出來,不愧是兄弟。這個台灣野球史上著名的「法律野球」事件,最後是在統一日籍總教練大橋穰出面道歉之後落幕。就像今天林岳平出來道歉一樣,或許有人認為很奇怪,明明沒有錯為何需要道歉?但我能體會他們想要趕快平息這種無聊的場外事端,重新將專注力放在競技表現上的心情。畢竟棒球是在球場上比的,不是在法院裡也不是在國道上,如果你認為對方做了某些挑釁你的動作,最好的方法還是在下一場比賽中討回來,看是要拿球丟他然後雙方直接幹一架,還是用自己的競技表現去壓倒對方。把戰線延燒到球場外面,還真的是沒這種必要。
當然,事情過了就算了,要跟兄弟計較還真的計較不完。但在整個事件中我不得不讚賞的,是陳致遠的內心戲。昨天林岳平的振臂與吶喊,的確是事件的導火線,但是統一洋投海克曼與兄弟陳致遠、彭政閔與林明憲,則是衝突的引爆點。雙方球員在場中推擠拉扯的時候,陳致遠突然離開火熱的戰線與人群,逕自往休息室方向衝去,似乎是趕著去拿東西,不知道是想要拿球棒出來戰(就像「國道野球」事件一樣),還是想要拿翻譯機(因為聽不懂海克曼說啥),總之他站在休息室前大約一兩秒,似乎想通了之後,又空手回到戰線上,不過擠不到前面去了真殘念。這一整個過程充滿了內心的掙扎與人性的明暗,我希望他是想要拿翻譯機,因為出來打架還要拿傢伙感覺有點小人(果然還是黃俊中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我來跟你釘」比較man)。
第六戰就要贏,跟「兄弟」打球感覺會有生命危險,還是讓他們早點放寒假比較好,這也是為了東亞的和平,萬一兄弟代表台灣去參加亞洲職棒大賽,然後輸球之後廣大球迷去包圍日本、南韓甚至中國的球員巴士,那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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